长命百岁

喜燥无常 懒且随意。
没心没肺 活着不累。
那些杀不死我的使我更强大。

普普通通的一棵草,
生理心理精神方面不太佳,
目前闭关养病中。

谢谢你点开,祝你长命百岁,平安喜乐。

【卡凯】黄沙

反校园欺凌,人人有责,5K+,用时三四分钟左右,谢谢观看。


   “凯莉,我来看看你。”

   “你过得还好吗?”

   可惜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再也没法用调侃的语气回应他,麻木空洞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,昔日神色飞扬的宝石蓝瞳孔变得暗淡。

   ——心因性木僵。

   卡米尔轻轻的把一束玫瑰花放在了她的床头,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,继续为她梳理那头乌木般的长发。

   门口等待着的主治医生和护士正聊着,压低了声音:“哎,多好的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啊,长的那么般配,一看就是郎才女貌,这大概就是红颜薄命吧,不偏不倚这姑娘怎么就得了这种怪病呢?人家小伙也是情深,每天雷打不动的来看她……哎,命这东西不能说。”

   等看着卡米尔慢慢给她编完了头发,医生轻咳了一下,“这位先生,凯莉的家属一栏是填写的是您的名字,对于电击治疗这一提议,还需要您签一下字。”

   “……不。”

   “嗯?昨天我们不是谈好了吗?尽快用电击等手段刺激她使她醒过来,不是谈好今天签字的吗?”医生皱了皱眉,继续说,“如今凯莉的情况已经不是单凭催眠和麻醉诱导可以恢复的了,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。”

   卡米尔自嘲般的勾了一下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   “她会恨我一辈子。”

   “我今天,是来和她告别的。”

   “凯莉,对不起,放过你了,你自由了。”

   卡米尔永远不会看到,在他离开后,凯莉轻轻颤抖的睫毛和眼角忽闪忽闪的水光。




   伴随着下课铃,班主任走进教室,后面跟着转学来的凯莉,她的嘴角贴着一张创可贴,鼻梁上有明显的磕碰痕迹。

   班主任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简单交代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学生,让大家好好相处,随即离开。

   本来安静的教室瞬间炸开来,纷纷向她抛去打量的眼神,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卡米尔对于眼前的骚乱没有太大反应,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她。

   这一眼,是归途。

   “唉唉唉!你说她会不会是打架出来的这么一身伤?”

   “不会吧?那咱们班岂不是倒霉了,摊上一个小太妹!看她长的一看不像什么好女孩…你说会不会……”

   “哎呦!不会吧?我听高二我姐说隔壁二中有个打架被退学的女生,不会就是她吧?”

   “这种人,到哪都是垃圾!”

   ……人们永远不会相信真相,他们只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,凯莉对于他们的第一印象已经跌落谷底,老师的不解释,每个人之间的胡乱猜测,像一把利刃切割着她无坚不摧的心脏。

   凯莉听着下面的对她的议论没有反应,肆意谈论的人们并没有压低声音,好像故意让各种污言秽语传入她的耳朵里,让她知道她的形象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个烂人。凯莉挺直了腰板走到最后一个座位,“同学,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?”

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卡米尔收回了目光,继续翻看自己手里的书。

   凯莉坐到这里没什么其他原因,无非是卡米尔对于乱哄哄的处境显得冷静,而她早就不是那个喜欢热闹的女孩了,相反,只有和哑巴在一起才会使她感到安心。

   她从书包里掏出书来,静静等着下节课的开始。

   出乎意料还是怎么,卡米尔整节课看到的都是他现任同桌认真学习的样子,无论是做题思路还是上课效率都不是他们口中的小太妹能够达到的,卡米尔对于本来不会去管的谣言有了略微的一丝反感。

   等到了下课,在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放松时,只有他们两个的位置旁冷冷清清。

   凯莉看向他,“认识一下吧,我叫凯莉。”

   “卡米尔。”

   “我以为转到这里只有我一个没有朋友呢,原来你人缘也不起特别好啊。”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卡米尔没想到她居然是个还算热络的人,直接和他聊了起来,沉默了一下,说,“还可以,没有特别熟的人。”

   “噗呲!什么嘛,我以为你不会继续搭理我了呢,”凯莉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,“你难道不应该离我远远的吗?他们说的你不相信吗?”

   “我只相信我看到的。”

   “……卡米尔对吧,在这里呢,本小姐要告诉你,有时候不要太相信自己所见,我的嘴角是来报告的时候被荆棘划破的,鼻梁这里是被猫抓的。”

   凯莉无所谓的靠在最后一排的墙壁上,卡米尔问她,“为什么不解释?”

   凯莉觉得很好笑,

   “他们会信吗。”



   和凯莉相处下来的几天很舒服,两个人保持着不到朋友的关系,彼此把距离拿捏的很好。

   谣言是没有断过的,反而因为一个女的告诉了其他班的,在整个年级慢慢传开,所有人都慢慢知道——他们班有一个“坏孩子”。

   凯莉对于这一切表现得太过平静,卡米尔不禁对于她的过去有了点兴趣,是什么样的过去,才会让一个正常人表现的对攻击自己的谣言视而不见。

   体育课上,作为唯二的没有搭档的两人顺理成章的被安排到了一起,卡米尔注意到无论是体育老师还是他们班主任,对于凯莉不说是老师的威严,反而有点怕她。

   “喂,卡米尔,想什么呢?”

   “……你和老师,什么关系?”

   想了一下,可能觉得这么问不太合适,卡米尔摇了摇头。

   “就这个啊,你直接问就行啊,我和他们没什么关系,就鬼狐认识吧?他是我继母的儿子,我对争家产没什么兴趣,可那个傻逼把我看成了竞争对象,这次转学也是在他的安排下,换句话说,他派人监视着我。”

   凯莉活动了一下,压了压腿,有些反胃的挡住了自己露出来的一小截腰肢,四面八方飘来的肮脏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。

   “…你就任由他们摆布?”

   “哎,说的和我想一样,我要是能跑不早就跑了。鬼狐那家伙不仅是为了监视我,他想看我的笑话,他想让我再也没办法抬起头。”

   “很恶毒对吧?”

   “现在给你说,还太早,等什么时候卡米尔你成功取得本小姐的信任,我再考虑把所有事情告诉你。”

   凯莉笑了一下,不同于她第一次的笑容,这一次,卡米尔从中看出了虚伪二字,和本不愿的挣扎与犹豫。



   在一个雨天,凯莉没有带伞,卡米尔说他去高三等他大哥,就把伞借给了她——这是他最后悔的选择,如果那天他能陪着凯莉一起走,是不是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?

   凯莉在告别了卡米尔后,打着红伞往回走,雨越来越急,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,湿冷的风吹了过来,凯莉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
   在路过一个拐角处,凯莉放轻了步子,常年被鬼狐绑架带走的经历让她学会了什么叫做谨慎。

   又在快要走过去的时候,她停了下来,收起了雨伞,一瞬间,那些嘈杂的雨滴落下的声音被收住,凯莉清晰的听清楚了拐角处的声音,

   “这就是王姐说的那个婊/子一定会走的那条路?”

   “对啊,怎么的还不来。”

   “不会真像他们说的,是个放学后就去夜总会当公主的吧?!看着人模人样,怎么是这种人。”

   “要是真是那样,咱们也替天行道,收了那个娘们呗,你看,她长的也不赖…嘿嘿嘿。”

   “别,要去你去,谁知道那种人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脏病啊。”

   ……

   凯莉忘了自己是怎么过去的了,她把音录了下来,随后冲了出去,一拳一拳,直到把他们的鼻梁打歪,嘴巴肿到发青再也说不出一个求饶的词。

   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,她最听不得的是什么?——一切能让她回想起她爹是怎么对待她妈的事。

   她知道自己母亲是夜总会出身,但她也知道母亲是个干干净净一清二白的女人,她很善良,很漂亮,甚至不舍得杀死一只飞蛾。

   这有用吗?

   她的善良改变了她最后落魄的死法了吗?没有。

   出于暴怒中的凯莉,并没有发现远处闪烁的镜头发出的光亮。

   咔嚓,咔嚓,一张又一张。



   “××高中一不良女学生放学拦截同学实施暴力,我们要坚决抵制校园欺凌!”

   隔天一早,凯莉看着新闻的头条,和那熟悉的营销号笔名,不争气的眼泪掉了下来,她想用手擦干净,一连串一连串的泪水决堤。

   “梆梆绑!”一阵砸门的声音,卡米尔用力拍打着她的房门,正准备撞门时,凯莉盯着略微有红肿的眼睛起身给他开了门。

   “ ‘不会真像他们说的,是个放学后就去夜总会当公主的吧?!看着人模人样,怎么是这种人。‘

   ‘要是真是那样,咱们也替天行道,收了那个娘们呗,你看,她长的也不赖…嘿嘿嘿。‘

   ‘别,要去你去,谁知道那种人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脏病啊。‘……”

   手机里的录音在循环播放,卡米尔愣在了原地,他听得出来这是被打的那几个男的声音,他什么都没说,他用力抱住了凯莉。

   “我们把录音发到网上……别担心,会解决的。”

   “他们信吗?”凯莉眼神无光,颤颤巍巍的拿起旁边的手机,指了指最新消息,“——什么?不会有人不知道那个女高中生是个不良吧?曾经我是她初中同学,我亲眼见过她把她哥在放学后揍了一顿,听说差点导致人家进ICE!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!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不良!”

   “鬼狐天冲,那天下午他的我母亲留给我的所有遗物焚毁,我本来可以杀了他。”

   卡米尔沉默了。

   但她没有。

   凯莉说,“就算我们把录音发到网上,他们也会觉得是我合成用来澄清自己的。”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又能怎么办?他们百口莫辩。

   


   凯莉回到了学校,每天放学后有不少人顺着鬼狐从网络上提供的住址消息来拦截她,鸡蛋,烂菜,污水,如同洪水猛兽。

   卡米尔自从那次过后,每天坚持放学送她回家,不久之后,暴力与欺凌逐渐波及到了他,凯莉觉得愧疚,卡米尔没有做错什么,他才是最无辜的。

   “你不用做到这种程度,我习惯了。”

   “习惯什么了,习惯被欺凌到无法还口,还是习惯无由来的网络暴力?你习惯什么了!”

   “……我习惯了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,卡米尔你知道吗?你是自从我母亲死后,第一个拥抱过我的。”

   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“在一起吧。”



   “你以为?他会放过你吗?凯莉。”

   在梦中,一场大火焚尽了所有,她亲眼看着卡米尔被鬼狐按进了硫酸中,她拼了命的吼叫,这不是他的错,这不是他的错。

   

   

   “你给我唱首歌吧……我想听。”

   “想听什么。”

   “只要是你唱的,就行。”



   凯莉退学了,从她转学到这里,一共过去四个月,四个月他们经过了流言蜚语,经过了网络暴力,经过了校园欺凌,喜欢过,告白过,一起过,是不是……也算一辈子?



   卡米尔在凯莉得心因性木僵的第37天,在收拾她的东西时,看到了她留下的一封信,

   「凯莉:

   不用担心我啦,我很好。

   倒是你,别整天板着脸,不怕面部神经坏死嘛!我可不想我未来男朋友是个面瘫!

   ……别去找他们,放心,放心,放心,我很好,我可以撑过来,我可是你女朋友啊!」

   皱皱巴巴的纸上被眼泪浸湿,模糊不清的字体在卡米尔眼中变得不清楚,她原来什么都知道。他接着往下看,

   「我被欺凌三年,从我初一被鬼狐算计,在那次我本来可以彻底解决掉他,可惜,我输给了的不是所谓的亲情什么狗屁,而是输给了我自己的良心,那一步走错,我接下来的三年步步走错。

   我并不后悔选择了放弃。

   我还有我自己的美好人生,我不会为了鬼狐葬送自己的前程,我还没有去看贝加尔湖,我还没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,我还没有做过热气球,还有很多事我没有和你一起做。

   所以,不要做傻事,等着我,相信我,我会处理好鬼狐那边,然后…剩下的时光,我们一起走,好吗?

   他们不值得,但我们值得。

   你值得。」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end


后记:

这一篇算是对我一个朋友故事的讲述(为了方便下面我就直接以第一人称写)

我的小学四到六年级有一阵子是被逼到得了抑郁症,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群小学生会有那么大的恶意,我不知道他们的内心是由什么构成的,我只知道这场所谓的游戏里面不只有我一个人。

可能是因为我揭穿了他们抽烟的事情,可能是我选上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职务。

理由很可笑对吧。

我是比较幸运的,没有大家印象中的那种拳打脚踢的ql,也可以说是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打不过我吧,这点我是非常值得庆幸的,他们选择了语言暴力,通过谣言来诋毁,可惜的是我身边的人从最初的不相信到后来的开始确信。

说句实话,一开始我盲目的认为他们肯定会相信我,我一直认为三人成虎只对信任不够高的人起作用,太简单了。

通过越来越激烈的谣言和他们伪造的现象,人们开始相信。

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解释,当你站在窗户边看风景时,外面一个孩子用弹弓把你身旁的杯子打碎后跑掉,你的家人闻声过来,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解释,而是认定杯子就是你打碎的。

——可悲。但是事实。

事情愈演愈烈,我被逼转学到其他地方,开始漫长的心理治疗。

校园欺凌不一定是拳头,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语言交流也是可以摧毁一个人。

拒绝校园欺凌,从我做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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