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命百岁

喜燥无常 懒且随意。
没心没肺 活着不累。
那些杀不死我的使我更强大。

普普通通的一棵草,
生理心理精神方面不太佳,
目前闭关养病中。

谢谢你点开,祝你长命百岁,平安喜乐。

【瑞凯】奔向万家灯火通明(上)(四十米刀)

凯莉拉开校服的拉链,让夏季的风吹进她的怀里,她站在天台上,看着远方渐渐下坠的夕阳,眼里空落落的。


她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天台,这里是个秘密,是她自己的秘密,凯莉在偶然找到这个旧天台的钥匙后,一遇到什么心事便会来这里吹风,把她的心事顺着风儿飘远,这里就好像是她的避难所一样,包容着她的一切。


凯莉看着刺眼的霞光,眯了眯眼睛,转过身子背对着太阳。


她蹲下身子,看着地上凌乱的小石子,漫无目的的摆起了组不成形状的文字;她用着从老师那顺来的粉笔,试图用线条来抒发自己情绪的乱杂,她在那里呆了很久,却始终没有掏出电话打给那个人。


良久,凯莉才有些烦躁的踢开了脚下的石子,她犹豫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台老式翻盖手机,拨打那个她曾打过千万遍的号码。


“嘟嘟嘟…”


沉闷的声音响起,凯莉却不觉得有那么烦躁了,熟悉的声音带着她的思绪飘向远方。


“……凯莉?”


电话那端的人像是不可思议似的,有些惊疑地问道,冷冷清清的声音,虽有起伏却没夹杂着太多感情。


“嗯……是我。”凯莉闷嗯了一声,像是难为情的回答,毕竟两人刚吵了一架,到最后居然是自己先来找的他,凯莉的自尊心到底是不乐意她这么做。


“……噗,”那边的人像是憋了很久,轻笑出来。


“啧,笑什么笑。”尽管四周没人,凯莉还是象征性的去遮了遮她泛红的耳朵,晚风吹了过来,电话那端没有说话,两人就这么沉默着,但凯莉还是觉得很安心——这是他们的默契。


半个月前,凯莉从一栋废弃的老房里找到的这部老式电话,它的背面写着这串电话号码,这部电话很奇怪还能用,但只能拨打上面的号码。


那天是个阴雨天,凯莉再次从那个压抑的鬼地方跑了出来,她抬头仰望着天空,伸出双臂让雨水灌进她的衣袖,冰冷的雨刺激着她的神经,凯莉很少体味无助是什么感觉,她觉得自己不可能会有那种垃圾的情感。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,那是一种冷,比雨还冷,无论在社会多么有关系,多么张扬,到最后,不还是自己?


破罐子破摔,凯莉突然有了个念头,她拨通了那个号码,意外的对面有人接,凯莉不记得自己当时什么表情,惊讶?害怕?亦或是其他什么的,凯莉只记得对面那个人的声音很好听。


“喂?您好?”


“……喂?”


凯莉没有接对面他的话,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说话。


“……”


电话那端突然沉默,却也未有挂断电话,良久,他才淡淡说了一句,“请问你是谁?”


“凯莉。”


像是对对面有所回答感到不可思议,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,那人不由自主的回答出,“格瑞。”


·


然后呢?像所有青春小说那样的剧情,两人聊的很投机,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主动问过对方的身份,凯莉只知道他是一个刚大一的学长,格瑞只了解她是一个步入高三的女孩。


两人的关系说不上亲密也说不上疏远,就是那种淡淡的泛着时光颜色的沉淀过后的关系,凯莉也说不上来自己会信任一个素昧平生的人,她会乐意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他说,把自己内心的柔软袒露给他,也会告诉他那根无形的刺。


但凯莉还是保留了一个小秘密,她觉得这个秘密还不是告诉格瑞的时候。


凯莉从天台边沿蹲了下来,这个天台没有栅栏,空空荡荡的只有平坦的楼顶,凯莉不恐高也不害怕这种没有底气的恐惧,她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,会刺激着她,是她保持清醒,不让她浑浑噩噩度过。


凯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的这个病,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基本降到了零,她没办法接受外界带给她的感触,空洞的世界把她包围,凯莉只有靠一点精神上的仅存的神经来支撑着她。


一个人——最基本的作为人的感受都没了,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?


天已经晚了,凯莉挂断了电话,慢慢走在通往地狱的路上,她听见耳边有喋喋不休的吵架声,父母孩子之间永存的固执,青年情侣彼此互相揣度的心思,她觉得她可以听见。


“啪嗒。”


门锁开了,凯莉看着屋内漆黑一片,倏地松了口气,她正脱下那双不合脚的板鞋,换上拖鞋,一抬头却看见她的残废了半只手的死人哥哥正在盯着他,凯莉一个没忍住,抄起旁边的垫桌子用的半块砖头朝他砸去,鬼狐天冲没躲,他知道他的妹妹是不会把他砸的脑浆迸裂,只是擦着他的额角飞了过去,刚好擦出了血来,却没有伤到其他地方。


凯莉咬着下牙关,努力无视他从他旁边掠了过去,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,“砰——”的一声关上了门,反锁。


“凯莉,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。”


门外传来了那声令人恶心的温柔语气,只有凯莉知道她哥哥那副温文尔雅的皮下藏着的是什么样得败絮,他的声音里说着他母亲在凯莉生母尸骨未寒时的鸠占鹊巢,说着和那女人相同的血脉,说着他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向上爬,说着他为了栽赃凯莉自己砸毁的手……凯莉捂住翻滚的胃。


她以为的母亲死亡对于她母亲是一种解脱,至少不必忍受这种环境,她以为自己可以重新生活在一个有空气的家里,可是只是她以为。


凯莉在见到鬼狐天冲的一刻就知道自己太傻,傻的透顶,傻的可爱。


一个连自己母亲都可以算计的人,在她继母“意外车祸”去世的那天晚上,凯莉那千年难得一见的父亲把他们聚集了起来,听到这个消息没人哭泣,不管是凯莉父亲还是鬼狐天冲,他们像是早就料到亦或是说根本不在乎,她的垃圾爹只是嘱咐他们后天的葬礼办的风光些,不能失了面子。


如他所愿,凯莉她亲爱的哥哥假惺惺的滴出几滴眼泪,客套而又不失礼貌的问候那些宾客,葬礼结束后人们都在夸赞这位小少爷,凯莉,冷眼旁观这一切。


在葬礼结束后,随便找个墓地的地方立了块碑,没人再来搭理这位,倒是凯莉,在一个晚上,她看着路灯下的这个碑,轻轻叹了口气,“真惨。”


·


凯莉又逃课了。


这次,不是她不想上课,而是被逼无奈,她连跑了几条街,才甩开鬼狐天冲派来收拾她的人,来到了那个天台。


凯莉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,难以呼吸,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,早在很多年以前,鬼狐天冲就差点把睡梦中的她掐死。


她应该庆幸自己的体格要比鬼狐好,不然早就去找她那个短命老妈,看她和那个女人撕逼。


凯莉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电话,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咀嚼着,“1,5,2……”,空洞的回音,慢慢悠悠的传来,一下一下敲击着凯莉的心脏。


“凯莉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怎么了?”


凯莉沉默了一下。


她说,“如果有一天,我选择去死,我会死在海里,散失在海水里的眼泪,不会被人发现。”


格瑞那端突然响起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,凯莉感觉得出来此时格瑞的情绪不太稳定,她轻轻笑了出来,随后逐渐变成放声大笑,这笑声中掺杂着很多情感,她整整十八年像是白活了,从来没有人为了她而产生情绪,愤怒,怨恨除外,她的一生从来都是为了给别人看而活,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。


一个没见过面尚且如此的人,凯莉终于忍不住,让眼泪随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

“……我喜欢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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